❥21儀式IX :告白【找出契約的證據】
❥前置-
糜爛而放縱的夜晚過去了,早晨的陽光不客氣的在張天磊緊閉的眼皮上跳舞,刺眼的他不得不翻身躲避陽光的凌虐,這一翻身牽動了全身上下,骨頭彷彿被人拆了又拆,尤其是下半身痠痛的不得了,讓埋在被子裡的他不經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呻吟──要命、真的要命。
忽然下腹一陣絞痛,這讓張天磊臉色白了又白,不得已才撐著發軟的腳挪動到廁所去.......他很確定昨天他沒吃壞肚子,不然要早就跑廁所去了,唯一的可能大概只有..............好吧,怎麼想大概也只有因為那樣了,張天磊撐著額頭滿臉的困窘。
好吧,他還真的不知道被內射後隔天會鬧肚子痛..........不過也只是把昨天被對方射進來的東西排出來而已,看來下次要清理乾淨才行了。
在浴室裡折騰了半天,張天磊也順便把自己的身子清洗過一遍後才出來,只是沒有乾淨的衣服可以換穿,他只好先擅自從杜克的衣櫃裡拿了上衣和平角褲來穿,對方的身材比自己還要高大些,因此衣服穿起來稍微有些松,但算是很合身了。
他在屋裡左右張望著,沒看到人,大概是出去幹嘛去了──他看了看時間,也老早就超過上班時間了,身體也像散架了,便很乾脆的打電話請了假,反正前一陣子自己狂加班到公司都要逼自己請假了,請完假之後,張天磊便窩到客廳的沙發上,轉開電視等對方回來。
杜克拎著離公寓不遠的永和豆漿的早餐,用鑰匙開門,一進門就是看到喜歡的人穿著自己的衣服內褲,在客廳看電視的畫面,讓杜克瞬間有種被衝擊到腦袋暈熱的感覺,只好背著客廳關門,稍稍冷靜幾秒才走進客廳。
「我不知道你平常習慣吃什麼早餐,所以隨便買了幾樣。」
「都行,不挑。」
他的嗓音比平常還要沙啞些,依舊是窩在沙發裡沒有動作的看著杜克張羅早餐,表情懶洋洋的,身子也懶洋洋的,等著吃飯。
有些有趣的看著發懶的張天磊,杜克把蛋餅、蘿蔔糕等等食物都拆開來,將醬料包依閃電型擠好,筷子擺到一旁,再將豆漿插好吸管,擺到張天磊面前。這才在一旁坐下來,拉起早報看了幾眼。
他看了看張天磊,對方身上還有自己吸啊啃啊還有用手銬磨出來的各種痕跡,輕輕咳了聲,有些不自在的問著:「身體……還好嗎?」
「呃,俺想還好吧?」
除了覺得痠痛和屁股好像還卡著什麼東西一樣,他想他的身體一切都應該還好──喔,還有早上小小的肚子痛以外,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,就現在來說。
張天磊彎腰拿起桌上的豆漿喝了一口,抓了三明治起來咬,他不太知道在親密過後的早上應該要怎麼互動比較好,討論哪些事情也感覺有些讓人無所適從,所以他選擇暫時就跟平常一樣吧,除非可以忽略到他耳尖子上出賣他情緒的紅。
「還好就好。」
杜克伸手摸了一下張天磊的後腦,又拍了拍他的肩頭,看著他黑亮的眼睛。雖然很想吻他,不過要是吻下去,肯定會發展到變成昨天那樣……杜克收回手,翻了翻英文早報,說:「你先吃吧,我想先看報紙。」
「........」
將手裡的三明治消滅乾淨後的張天磊沒有在動手去取食下一份餐點,總然他還沒有吃飽,他窩在沙發一角,視線微微往旁邊飄過去,身旁的那個男人很專心的在看著他手中的英文報紙......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......那個契約,一直哽在自己的喉裡不上不下的,他的手指不由得刮著沙發的縫線,昨天杜克說過他會離開一陣子.....會很難碰面。
他想那應當是契約之故吧。
也只有這個原因了。
老實說他不希望就這樣隱而不說,不需要薄弱的謊言來維繫這僅剩下來的日子不是嗎?不需要這麼小心翼翼的活著,正因為是人的生命所以僅剩下的日子才顯得可貴吧──但也因為剩下不多了,所以更加的不想要隱瞞。
隱瞞是苦的,無論原因是什麼,他一生隱瞞了將近一輩子了,他很清楚隱瞞有多痛苦......微微瞇起了眼,張天磊伸手抓住了杜克的一隻手,阻止他繼續閱讀報紙──
「?」
杜克的注意力立刻從報紙上移到張天磊凝重的臉,不太理解地看著對方的表情。此時兩人之間只有電視廣告的聲音。
「怎麼了?」
「........俺覺得,還是需要談談。」
張天磊抓著對方的手,黑色的眼睛裡有著不容拒絕的認真,「這很重要,對剩下不多的時間來說,不管對你或是我都很重要。」
杜克將報紙放到桌上,注視著張天磊,神色認真。他可以猜到張天磊大概想談什麼,在昨晚的談話中,杜克大概確定張天磊已經知道了關於惡魔與契約的事情,只是因為這事太詭異而雙方都沒有戳破明說吧。
「你想談什麼?」
「....關於你跟我還有那個....。」
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著該怎麼回答,但他倒是放開了對方的手,背脊貼到了柔軟的沙發上,彷彿陷在裡面似的,有些像是喃喃自語一樣的道著「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俺要說什麼.....雖然那真的是太不尋常了,但是俺想....如果是俺,在遇到那樣的情況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。」
不由得顯得有些憂傷,畢竟在為數不多的時間裡,有了心愛的人卻要面臨死亡的威脅...........想著,不由得扒亂了頭髮,沉了沉後,他才道:「俺相信你,所以才要更珍惜剩下的時間......大概是這樣吧,你就跟俺說,剩下幾天,俺有很多特休可以休的,剩下的時間都給你,這也是俺唯一可以做的。」
不然,他還可以做什麼呢?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,他相信杜克不會要拿自己的命來延續他自己的命,否則之前是不會像那樣子逃避開來的.........人生無常,這就像是被宣布得了癌症剩下不多的日子可以活了吧?既然已經有了期限,那他希望杜克能夠快樂的過完剩下的日子。
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。
唯一的.........
張天磊咬了咬唇,不再說話。
忽然下腹一陣絞痛,這讓張天磊臉色白了又白,不得已才撐著發軟的腳挪動到廁所去.......他很確定昨天他沒吃壞肚子,不然要早就跑廁所去了,唯一的可能大概只有..............好吧,怎麼想大概也只有因為那樣了,張天磊撐著額頭滿臉的困窘。
好吧,他還真的不知道被內射後隔天會鬧肚子痛..........不過也只是把昨天被對方射進來的東西排出來而已,看來下次要清理乾淨才行了。
在浴室裡折騰了半天,張天磊也順便把自己的身子清洗過一遍後才出來,只是沒有乾淨的衣服可以換穿,他只好先擅自從杜克的衣櫃裡拿了上衣和平角褲來穿,對方的身材比自己還要高大些,因此衣服穿起來稍微有些松,但算是很合身了。
他在屋裡左右張望著,沒看到人,大概是出去幹嘛去了──他看了看時間,也老早就超過上班時間了,身體也像散架了,便很乾脆的打電話請了假,反正前一陣子自己狂加班到公司都要逼自己請假了,請完假之後,張天磊便窩到客廳的沙發上,轉開電視等對方回來。
杜克拎著離公寓不遠的永和豆漿的早餐,用鑰匙開門,一進門就是看到喜歡的人穿著自己的衣服內褲,在客廳看電視的畫面,讓杜克瞬間有種被衝擊到腦袋暈熱的感覺,只好背著客廳關門,稍稍冷靜幾秒才走進客廳。
「我不知道你平常習慣吃什麼早餐,所以隨便買了幾樣。」
「都行,不挑。」
他的嗓音比平常還要沙啞些,依舊是窩在沙發裡沒有動作的看著杜克張羅早餐,表情懶洋洋的,身子也懶洋洋的,等著吃飯。
有些有趣的看著發懶的張天磊,杜克把蛋餅、蘿蔔糕等等食物都拆開來,將醬料包依閃電型擠好,筷子擺到一旁,再將豆漿插好吸管,擺到張天磊面前。這才在一旁坐下來,拉起早報看了幾眼。
他看了看張天磊,對方身上還有自己吸啊啃啊還有用手銬磨出來的各種痕跡,輕輕咳了聲,有些不自在的問著:「身體……還好嗎?」
「呃,俺想還好吧?」
除了覺得痠痛和屁股好像還卡著什麼東西一樣,他想他的身體一切都應該還好──喔,還有早上小小的肚子痛以外,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,就現在來說。
張天磊彎腰拿起桌上的豆漿喝了一口,抓了三明治起來咬,他不太知道在親密過後的早上應該要怎麼互動比較好,討論哪些事情也感覺有些讓人無所適從,所以他選擇暫時就跟平常一樣吧,除非可以忽略到他耳尖子上出賣他情緒的紅。
「還好就好。」
杜克伸手摸了一下張天磊的後腦,又拍了拍他的肩頭,看著他黑亮的眼睛。雖然很想吻他,不過要是吻下去,肯定會發展到變成昨天那樣……杜克收回手,翻了翻英文早報,說:「你先吃吧,我想先看報紙。」
「........」
將手裡的三明治消滅乾淨後的張天磊沒有在動手去取食下一份餐點,總然他還沒有吃飽,他窩在沙發一角,視線微微往旁邊飄過去,身旁的那個男人很專心的在看著他手中的英文報紙......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......那個契約,一直哽在自己的喉裡不上不下的,他的手指不由得刮著沙發的縫線,昨天杜克說過他會離開一陣子.....會很難碰面。
他想那應當是契約之故吧。
也只有這個原因了。
老實說他不希望就這樣隱而不說,不需要薄弱的謊言來維繫這僅剩下來的日子不是嗎?不需要這麼小心翼翼的活著,正因為是人的生命所以僅剩下的日子才顯得可貴吧──但也因為剩下不多了,所以更加的不想要隱瞞。
隱瞞是苦的,無論原因是什麼,他一生隱瞞了將近一輩子了,他很清楚隱瞞有多痛苦......微微瞇起了眼,張天磊伸手抓住了杜克的一隻手,阻止他繼續閱讀報紙──
「?」
杜克的注意力立刻從報紙上移到張天磊凝重的臉,不太理解地看著對方的表情。此時兩人之間只有電視廣告的聲音。
「怎麼了?」
「........俺覺得,還是需要談談。」
張天磊抓著對方的手,黑色的眼睛裡有著不容拒絕的認真,「這很重要,對剩下不多的時間來說,不管對你或是我都很重要。」
杜克將報紙放到桌上,注視著張天磊,神色認真。他可以猜到張天磊大概想談什麼,在昨晚的談話中,杜克大概確定張天磊已經知道了關於惡魔與契約的事情,只是因為這事太詭異而雙方都沒有戳破明說吧。
「你想談什麼?」
「....關於你跟我還有那個....。」
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著該怎麼回答,但他倒是放開了對方的手,背脊貼到了柔軟的沙發上,彷彿陷在裡面似的,有些像是喃喃自語一樣的道著「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俺要說什麼.....雖然那真的是太不尋常了,但是俺想....如果是俺,在遇到那樣的情況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。」
不由得顯得有些憂傷,畢竟在為數不多的時間裡,有了心愛的人卻要面臨死亡的威脅...........想著,不由得扒亂了頭髮,沉了沉後,他才道:「俺相信你,所以才要更珍惜剩下的時間......大概是這樣吧,你就跟俺說,剩下幾天,俺有很多特休可以休的,剩下的時間都給你,這也是俺唯一可以做的。」
不然,他還可以做什麼呢?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,他相信杜克不會要拿自己的命來延續他自己的命,否則之前是不會像那樣子逃避開來的.........人生無常,這就像是被宣布得了癌症剩下不多的日子可以活了吧?既然已經有了期限,那他希望杜克能夠快樂的過完剩下的日子。
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。
唯一的.........
張天磊咬了咬唇,不再說話。
被對方緊緊抱著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慰藉,張天磊伸手跟著環抱住對方,手掌在他厚實的背部輕輕摩娑著,感受著對方的結實還有肌肉線條,以及溫暖的體溫,莫名的很想哭,但張天磊只有微微紅了眼眶,不由得在心裡想著,惡魔果真是惡魔啊...........但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控制,也許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好了。
不然怎麼就偏偏給自己碰見了呢?
「嗯。」
張天磊直直的看著對方淺藍色的眼睛,輕輕的點了點頭,湊上前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,將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,低聲道著:「都給你了。」
「嗯。」
杜克再次將張天磊擁入懷中,緊實地,鄭重地,牢固地擁抱著。
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,有心愛的人陪伴,已經不能再奢求。
「有你,已經很夠了。」
「好了....接下來你有什麼計畫?」
像再安撫孩子一樣,張天磊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,嗓音不由得帶上了寵溺的味道,他低聲問著,想知道對方還有什麼未完成想完成的心願,不管是什麼事,他都想好好的陪著對方到最後一分一秒。
「嗯……」
杜克靠在張天磊身上思考著。
計畫嗎……原本是還很積極在調查的,但自從知道耶魯穆迪又聽命於義大利組織之後,在十天內將耶魯穆迪以及他的組織繩之以法已經不太可能實現。
而且推算下來,耶魯差不多要早先一步離開人世,在他那兒已經無法查到更多資訊。況且……他這一生幾乎都在唸書、工作,在最後的日子裡,他想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度過。
「台灣有好玩的景點嗎?」
「看你想玩什麼?」
摸著對方背部的手指滑到了他的頭髮上,輕輕揉捏著,他瞇著眼仔細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,或許還有心跳聲,張天磊的嗓音放得很輕的問著。
「我想多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。」在過往的聊天內容中,杜克知道張天磊是二十幾歲搬來現在這地區住到現在的。在這之前住在哪裡,在哪裡唸過書,去哪裡玩過,他一概都不清楚。「玩過的地方、唸書的地方……有你的回憶的地方,都可以。」
「.....那,俺想先帶你去見一個人。」
雖然正確意義上不能算是活人了,張天磊靠在杜克的肩膀上緩緩的道著「離這裡不會很遠的......那個時候都行。」
在很久以前他就將他阿嬤的骨灰罈移到這裡了,雖然這真的是挺現實的一件事....畢竟阿嬤去世時他名義上的父親也沒有出現,家裡的錢也不夠買塔位,加上他那時已經想要離開故鄉了,所以有一陣子是將阿嬤的骨灰放在家裡,存了點錢之後好不容易才安置好塔位...........
雖然他很清楚早就去世的老人家也不可能看到他現在喜歡的人了,但是他想帶杜克去見見在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親人。
「那走吧。」
意識到這個人對張天磊的重要性,杜克也慎重的考慮著拜訪的事宜。「但……會不會打擾到他?需不需要先通知一聲?」
「放心好了,什麼時候都可以。」
看著對方這麼重視的模樣,讓張天磊忍不住笑了,一種暖洋洋的笑意在他的臉上展現,他伸手揉了揉杜克的臉頰,笑道「他在俺十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──他是俺阿嬤...呃,奶奶,俺只是想帶你去見見他,不會打擾到什麼的。」
「那就好。哪時候都方便的話,那麼就由你安排吧。」
杜克很乖順的任由張天磊捏捏,沒有反抗。忽然他想起另一件事,他自己在台灣的工作時間是不固定的,所以他一時沒注意到張天磊早就過了上班時間。
「你今天不用上班?」
「請假了。」
最後又捏了捏對方的耳朵,張天磊簡短的道著,這才放開了杜克,重新窩回沙發裡,他的笑容看起來懶洋洋的又帶了一點不好意思的道著「俺全身痠痛的像散架一樣,俺可不認為在這種狀態下還去工作是好的。」
「嗯……」
杜克也靠回沙發,拿起報紙,有點不自在的嗯了聲,才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幾口,安靜的看著。
和注定死亡的自己在一起會後悔嗎?會害怕嗎?會不甘心嗎?
之前盤旋在心頭的,有很多很多對張天磊的疑問,在寧靜的早晨卻是顯得多餘。他看著擺在電視櫃旁的透明小魚缸,裡頭浸著一顆半透明的彈珠,四隻小孔雀魚無憂無慮的游動著。
現在,他很幸福,這樣就夠了吧。
不然怎麼就偏偏給自己碰見了呢?
「嗯。」
張天磊直直的看著對方淺藍色的眼睛,輕輕的點了點頭,湊上前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,將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,低聲道著:「都給你了。」
「嗯。」
杜克再次將張天磊擁入懷中,緊實地,鄭重地,牢固地擁抱著。
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,有心愛的人陪伴,已經不能再奢求。
「有你,已經很夠了。」
「好了....接下來你有什麼計畫?」
像再安撫孩子一樣,張天磊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,嗓音不由得帶上了寵溺的味道,他低聲問著,想知道對方還有什麼未完成想完成的心願,不管是什麼事,他都想好好的陪著對方到最後一分一秒。
「嗯……」
杜克靠在張天磊身上思考著。
計畫嗎……原本是還很積極在調查的,但自從知道耶魯穆迪又聽命於義大利組織之後,在十天內將耶魯穆迪以及他的組織繩之以法已經不太可能實現。
而且推算下來,耶魯差不多要早先一步離開人世,在他那兒已經無法查到更多資訊。況且……他這一生幾乎都在唸書、工作,在最後的日子裡,他想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度過。
「台灣有好玩的景點嗎?」
「看你想玩什麼?」
摸著對方背部的手指滑到了他的頭髮上,輕輕揉捏著,他瞇著眼仔細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,或許還有心跳聲,張天磊的嗓音放得很輕的問著。
「我想多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。」在過往的聊天內容中,杜克知道張天磊是二十幾歲搬來現在這地區住到現在的。在這之前住在哪裡,在哪裡唸過書,去哪裡玩過,他一概都不清楚。「玩過的地方、唸書的地方……有你的回憶的地方,都可以。」
「.....那,俺想先帶你去見一個人。」
雖然正確意義上不能算是活人了,張天磊靠在杜克的肩膀上緩緩的道著「離這裡不會很遠的......那個時候都行。」
在很久以前他就將他阿嬤的骨灰罈移到這裡了,雖然這真的是挺現實的一件事....畢竟阿嬤去世時他名義上的父親也沒有出現,家裡的錢也不夠買塔位,加上他那時已經想要離開故鄉了,所以有一陣子是將阿嬤的骨灰放在家裡,存了點錢之後好不容易才安置好塔位...........
雖然他很清楚早就去世的老人家也不可能看到他現在喜歡的人了,但是他想帶杜克去見見在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親人。
「那走吧。」
意識到這個人對張天磊的重要性,杜克也慎重的考慮著拜訪的事宜。「但……會不會打擾到他?需不需要先通知一聲?」
「放心好了,什麼時候都可以。」
看著對方這麼重視的模樣,讓張天磊忍不住笑了,一種暖洋洋的笑意在他的臉上展現,他伸手揉了揉杜克的臉頰,笑道「他在俺十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──他是俺阿嬤...呃,奶奶,俺只是想帶你去見見他,不會打擾到什麼的。」
「那就好。哪時候都方便的話,那麼就由你安排吧。」
杜克很乖順的任由張天磊捏捏,沒有反抗。忽然他想起另一件事,他自己在台灣的工作時間是不固定的,所以他一時沒注意到張天磊早就過了上班時間。
「你今天不用上班?」
「請假了。」
最後又捏了捏對方的耳朵,張天磊簡短的道著,這才放開了杜克,重新窩回沙發裡,他的笑容看起來懶洋洋的又帶了一點不好意思的道著「俺全身痠痛的像散架一樣,俺可不認為在這種狀態下還去工作是好的。」
「嗯……」
杜克也靠回沙發,拿起報紙,有點不自在的嗯了聲,才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幾口,安靜的看著。
和注定死亡的自己在一起會後悔嗎?會害怕嗎?會不甘心嗎?
之前盤旋在心頭的,有很多很多對張天磊的疑問,在寧靜的早晨卻是顯得多餘。他看著擺在電視櫃旁的透明小魚缸,裡頭浸著一顆半透明的彈珠,四隻小孔雀魚無憂無慮的游動著。
現在,他很幸福,這樣就夠了吧。
❥接續-